“中华传统文化特色”学术座谈会发言摘要之五

我的题目是训诂学与中国文化传承。中国文化独特性，我想可以有两种表述：一种是整体特色和特点，另外一种是它的内部、构成具体的每一个特色，而这个特色加起来可能就是中华文化特色。训诂学是中国传统文化，外国是没有的，本身具有中国文化特色，希望在这方面把自己想法、一些思考跟大家请教。

第一，文化的传承是需要解释的，因为训诂是解释工作。文化既是自明，通过文化发展让人们感知它、继承它；同时它也是他明的，需要解释，这里边包括注重解释、注重传承本身的特点，其实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特点之一。习近平总书记说了，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传统文化、基本国情不一样，发展道路也有区别，必然有不同，同时这样发展道路必然有不同就是有共性，就是更大范围内的规律，所以也是普适的。

习主席要求将中华文化要讲清楚，我的体会讲清楚其实是中国传统文化一个构成，比如孔子论语中，子贡问孔子，“有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孔子回答，就是“恕”。但是并没完，“恕”之后再讲了一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对“恕”的一种解释，这种解释其实就是文化传承的需求，在孔子就存在讲清楚的问题，历代传承都有讲清楚的过程。所以习总书记讲的其实有文化根在里边。

再有一个意思文化传承需要解释，面对当下现实，我们今天的传统文化在一定意义上它有缺失，该有的时候我们看不到它，或者看到跟它向背的现象出现，刚刚提到孔子学院也好，实际也是传播。传播和传承都需要解释，传播需要解释不需要说，我说的传承也需要解释，这种解释包括这一段在做的工作。比如我去调研一些书院，一个书院在河南的郑州，它是一个小区，它是会员制，服务对象是以这个小区为主，兼有社会，大概只有1800人左右会员，还面对这些会员的孩子，关键他们并不收一份钱，完全公益，在那里做种种传统文化的传播。他们有一个家长，他们有分小组讨论，其中有一个中年女性家长，流着泪讲他们家庭内部的关系处理，旁边人都出主意，这就要讲清楚。我们改革开放今天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回到35年前物质生活状态，谁都会认同今天制度、理论、道路，我们是成功的，但是我们仍然通过阐释和讲清楚更加树立我们文化自信，文化可能需要他明。

第二个训诂本身解释文化，训诂是解释语言，而语言和文化是互动的。语言本身是特殊的文化，语言又是文化的重要载体，同时语言反作用文化。对于语言解释本身也积淀文化。我们过去讲《论语》开篇，孝为人之本意，孝在中文里边解释有两个，一个是善侍父母者，孝道的孝，另外是效仿的效，其实从训诂角度解释，很多了。王引之也讲，是善德的统称，所包者广。章太炎说从子说古多事业，孝包含传承家庭事业、文化理念，包括学习自己长辈等。孝从声音跟效，教是旁者关系，有可能跟学、觉对等的关系，实际这些字都有共同的核心，人从个体生物的成员成长为社会成员过程中间，模仿长者来传承文化这样一个过程。

第二点训诂工作本身的阐释其实也构成中华文化，比如礼以明目，这些里边有命名之源，在训诂工作中间其实有很多对于文化传承起了重要的作用，许嘉璐先生说过儒学的儒，柔也，术士之争，过去说文也解释过，章太炎解释为古求雨之士，胡适有专门的解释说儒，其实儒跟需有关系，这个需它跟柔又有关系，需比如糯，但只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需就是等待，出门遇雨你要停止，等待时机再出去，但是等待这个柔另外一方面必须要出去，还有一个刚在里面。儒有柔中有刚解释。这一点需要训诂工作来解释完成的。如果只是泛泛讲有可能体会不到我们文化里边有非常多的在语言反作用于我们的文化。

同时，还包括训诂工作解疑、散疑，注重实践、注重师承等，已经构成中国传统文化风格。另外还有一个训诂工作方法本身也体现着并影响我们对文化的认识。比如训诂工作解释字词方面，主要三个办法：一个是用一个词解释一个词，叫互训，这个解释像什么，那是利用人类的联想类比；二个是比如校就是效仿自己长辈，然后尊重它，善侍父母者，这叫意借，在回答一个是什么。我们要把它跟教、效、学联系起来叫为什么？他为什么叫孝呢？本来老底下省略孩子，实际里边有非常多的东西已经蕴含里边，包括我们过去讲训诂，训是顺的意思，顺其实就是理，就是道理，而理是秩序，训和顺都是有主动参与、打磨、治理这样的意思在里边，而且包含中国传统文化深中深远的意思，也跟农耕文明相关。也就是训诂强调过去，西方的纪元跟我们时间关系不完全一样，从那里开始过去不说，我们说对过去反而更加重视，强调训诂年限的认识。

第三，我觉得我们今天如果从训诂学者，应该要有积极的中国文化传承责任的担当。我在做中国训诂学会的工作，我们对会员也有希望，我们训诂工作者主要在高校，当然也有出版机构，而高校应该说学生的人格养成离不开中国传统文化。北师大校长说过要用中国传统文化正能量养成学生的优秀美德，我觉得这个话说的很有道理。大学本来的教学、科学研究、服务，其实这些东西共同呈现一种文化。再有一个，我们训诂协会本身也在关注讲习文化，去年开了一个联席会，把训诂学研究和民族文化研究专题研讨，今年10月在上海开研讨年会，主题国际文化交流训诂视野下交流，同时训诂学者也要面向当下，面向社会。我们也在做两岸文化交流，事实上两岸交流最早就是许先生在香港创立的中国训诂学会交流。

今天包括炎黄文化，炎黄文化跟传统文化有关，训诂学者都应该去关注它。保护文物，保护大地遗产，古籍的里边文字活起来，这个活起来的工作需要我训诂工作者担当。

（根据录音整理）

朱小健：北京师范大学人文宗教高等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教授